峰回路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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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回路轉
清晨，叁憫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。迷迷糊糊起身拿起手機。新機還保留著最初的電話鈴聲，來電顯示界面則標註著尤納斯的名字。
“餵，早上好啊，尤納斯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
對方就這樣問了一句，隨後沒了聲音。叁憫頓時明白過來，自己昨晚似乎忘了跟尤納斯打招呼，“啊，抱歉我忘記跟你說了，昨晚我在外面睡得。”
“嗯，沒關系的。”
電話裏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瀾。但叁憫就是覺得有哪裏怪怪的。她轉移了話題，“你今天上午有課嗎，要不要一起出來玩玩？”
“嗯，沒課的。”尤納斯聲音總算有了起伏，語調中蘊含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，“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……”
叁憫一下楞住。想起身處何地的她下意識轉身，卻正好對上派拉比恰巧睜開的雙眼。
然後——
“嗚啊啊啊啊——”
派拉比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，抓起一旁被子縮到床鋪的角落。本來還帶著困倦的臉上此刻全是不可置信，傷痕累累的小手指向她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
顯然電話那頭的尤納斯也聽到了這邊響動。“叁憫，怎麽了？！”
“沒事，我這邊有點事，待會打給你。”
掛斷電話，叁憫無奈嘆氣，“我沒對你做什麽，只是不小心給你喝了點酒，然後你就醉過去了。”
“是，是這樣嗎？”
派拉比瑟縮了下。真是奇怪，像這樣小的孩子會有這樣不符合年齡的反應。
“已經不早了，你要洗漱嗎？”叁憫十分自然地拉開窗簾，讓陽光灑進房間，“浴室有一次性用品，你想用隨時可以用，這間房你可以住到明天早上。”
對叁憫而言，這已經足夠仁慈。雖然是對方招惹她在先，但她又是誘拐，又是不小心灌醉他。所以變成當下這種局面，不可避免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。
她總會給予年幼的小男孩足夠寬裕的耐心和溫柔。
“既然你已經沒事的話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握向門把手的動作一頓，叁憫回頭看他。
派拉比此時已經下床，頭埋地低低的，片刻後，他鼓起勇氣般猛地擡頭，眼中難得閃過真誠，“謝，謝謝你。”
叁憫彎起眼睛，心情無比愉悅，“不客氣。”隨後她推門離去。
跟前臺結款並說明要求，叁憫推門出去，站在大街上，她摸出手機，撥通了尤納斯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有一會才被接聽。叁憫當即開口詢問：
“尤納斯，你現在在家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正在商業區的水產店打工。”
“那我可以去找你嗎？”
電話那頭似乎跟身旁人說了什麽，叁憫蹲在地上等候他的回應。片刻，尤納斯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“嗯，店長說可以的。”
各式各樣的魚暢游在精致的魚缸之中，氧氣機不斷冒著泡泡，不斷在水面植物下啪嗒啪嗒破掉。
店長是一個十分瘦弱的中年男人。外形十分符合叁憫對尋常釣魚佬的刻板印象。見她對魚感興趣，他便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樣，雀躍地為她介紹起來。
“這個魚可難得了！它可是最新的魚種，聽說來自卡蘭大陸，生活在沙漠之中！”
喋喋不休的話語被叁叁選擇性屏蔽，透過夢幻透徹的魚缸，她盯著正坐在板凳上，一手捧著書，一手分配魚食比例的尤納斯。
期間還能時不時敷衍幾句店主，讓店主立馬感到如見知音，更為賣力的解說起來。
話說這店是真的冷。明明魚種如此豐富，卻人流量稀少的模樣。
這樣想著，她打量起店內。隨即輕易看出問題所在：
先是店內擺設不對。好看珍貴的魚沒有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，其次，便是商牌過於簡陋，看著簡直不要太敷衍。
她忽地起身，把店長嚇了一跳，連一邊正忙的尤納斯都忍不住擡頭看她。
“我決定了！”
眼見她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大堆顏料畫具，她先是詢問店長意見，對方一臉懵的同意了她為店鋪商牌加工的行為。
長著紅色翅膀的人當街飛在天空畫畫。還是在人流量如此之多的商業街，即便這只是相對人員較少的一塊區域，仍引起許多人圍觀。
加粗原有字體，並在此基礎上將背景充實起來，將精美魚類栩栩如生的模樣描繪於鐵板之上。幽蘭海水散發著夢幻的光波。
在眾人註目中飛向遠處，她對自己此次作品十分滿意。許多聚攏的人們因此看到了這家店，不約而同地走進店內，隨即被許多稀有魚類吸引。
老板賺了很多。他十分意外，卻很慷慨地給了叁憫裝飾費用。這是她應得的，所以坦然收下。
回家路上，尤納斯一直盯著前方出神。叁憫忍不住敲敲他的腦袋，問他在想些什麽。
“我在想，叁憫你真的好厲害。”
叁憫挑眉，一副‘我準備好了，你隨便誇’的模樣，“怎麽說？”
“你總是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麽，永遠如此的開心。”
叁憫反問，“尤納斯不開心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低頭看著腳底踩過的路，尤納斯像是迷路的小獸，很是無措，“我……並沒有之前的記憶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，要做什麽。所以我只能盡量去學習，去體驗各種生活，希望能因此讓我想起什麽。”
“但是失敗了，對嗎？”
尤納斯緩緩點頭。
“其實呢，我覺得人們沒必要拘泥於自己究竟是誰，來自於哪裏。”
根據叁憫對人類的印象，無非是年齡短暫且脆弱的生物。即使這個世界人們擁有異能，也逃不過被殺就會死的特性。
“人的一生就那麽點時間，不像我們天使，即使死去仍會覆活，壽命沒有邊際，你們可掌握的時間太少，如果都用來懷疑人生，恐怕餘生也感受不到真正的，活著的意義。”
細細思索她話中含義，尤納斯擡起頭看她，“叁憫活了多久？”
“幾千幾百年？太長了，記不清。”
他有些難以想象。這樣漫長的生活靠什麽去支撐，又該怎樣規劃去做些什麽。要是換成他當下四處打工的行為模式，恐怕能將所有店面都熬到倒閉吧。
見他一本正經沈思起來，叁憫忍不住輕笑出聲，“噗，你居然相信的嗎？”
那雙眸子格外清澈且真摯，“嗯，我相信叁憫不會騙我。”
叁憫一楞，眼睛緩慢眨動幾下。下一刻，她撲向他，將他撞了個趔趄，後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。
“我可太喜歡你啦！”她緊閉雙眼，親昵地蹭著他，隨後，一本正經的握著他的肩膀與他對視，“要是你能一直這樣可愛，我怕我會忍不住愛上你……”
說罷，捧起他的臉，在他微顫的眼瞳註視下緩緩逼近。鼻尖相碰，他睫毛顫動幾下，緊張中隱含期待，胸腔有什麽東西熾熱且不受控制。
“你希望我親你嗎？”
她紅瞳微瞇，低聲詢問，氣息近距離交匯，氣氛無比暧昧。
“嗯……”
這份沒有明確的關系，沒有足夠的支撐。能維持多久，尚未得知。
可憐尤納斯不知何為感情，也不懂這些行為所蘊含的意義。他只能茫然無措的被動接受，心有郁悶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相擁而眠的懷抱很溫暖。熱情的吻總是來的很突然，他也逐漸習慣去承受這份喜愛，甚至於有次主動擡起頭，去追尋這份愛意。
可美好的事物終究是脆弱且易雕謝的。頻繁換世界的經歷和漫長壽命讓叁憫很難對一段感情持續太久。
新鮮感很快過去，即使心中喜愛還未完全消退，但總歸沒當初那般黏糊糊。也讓尤納斯察覺出一絲不對。
正如開始時的茫然，他同樣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份消逝的新鮮感和有些明顯的冷淡。
雖然生活還是那樣。上學放學打工，其餘時間被叁憫填補。
只是這次，看著商品從面前被不斷略過，他熟練掃著條形碼，思緒卻總是忍住不飄向遠方。
不知是從何時開始，叁憫再也沒有陪他一同上下班了呢？
他記不清了。
本就沒什麽表情，如今眸光也暗淡幾分。為顧客打包商品並雙手遞上袋子，他眼神追逐著客人離開方向，門外卻並沒有熟悉的身影。
“啊，尤納斯又在超市打工啦！”
班裏的同學嬉笑著將商品放到收銀臺，熱情地跟他搭起話來。
“又不一起來玩嗎，那我們就先走啦，拜～”
他們這般說著，嘻嘻哈哈地拿著商品離開。感應門打開又關上，商店再次回歸寂靜。
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波客人。匆匆地來，匆匆離去。最後僅剩他一人。店長此刻從倉庫走出，一邊擦拭額角汗水，一邊笑著給他結了今天的工資。
“幹的不錯，辛苦了！”
出了門時，已經是夜晚了。街邊路燈很亮，前進的路卻一眼看不到頭。
晚上是學生們夜生活的開始，尤納斯走過熙熙攘攘的街頭，走過學生們擁擠打鬧的十字路口。路燈響起，他逆著人群前進，沒有任何言語和表情。
走到最後一處轉角。居民區倒十分安靜，被暖黃色路燈照射的房屋門口，一抹白色蹲在地上，手中緊握兩張門票。
是叁憫。
註意到他回來，她彎彎眼角，起身將手中門票搖晃。
“走吧，去看演唱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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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，早上好啊，尤納斯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
對方就這樣問了一句，隨後沒了聲音。叁憫頓時明白過來，自己昨晚似乎忘了跟尤納斯打招呼，“啊，抱歉我忘記跟你說了，昨晚我在外面睡得。”
“嗯，沒關系的。”
電話裏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瀾。但叁憫就是覺得有哪裏怪怪的。她轉移了話題，“你今天上午有課嗎，要不要一起出來玩玩？”
“嗯，沒課的。”尤納斯聲音總算有了起伏，語調中蘊含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，“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……”
叁憫一下楞住。想起身處何地的她下意識轉身，卻正好對上派拉比恰巧睜開的雙眼。
然後——
“嗚啊啊啊啊——”
派拉比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，抓起一旁被子縮到床鋪的角落。本來還帶著困倦的臉上此刻全是不可置信，傷痕累累的小手指向她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
顯然電話那頭的尤納斯也聽到了這邊響動。“叁憫，怎麽了？！”
“沒事，我這邊有點事，待會打給你。”
掛斷電話，叁憫無奈嘆氣，“我沒對你做什麽，只是不小心給你喝了點酒，然後你就醉過去了。”
“是，是這樣嗎？”
派拉比瑟縮了下。真是奇怪，像這樣小的孩子會有這樣不符合年齡的反應。
“已經不早了，你要洗漱嗎？”叁憫十分自然地拉開窗簾，讓陽光灑進房間，“浴室有一次性用品，你想用隨時可以用，這間房你可以住到明天早上。”
對叁憫而言，這已經足夠仁慈。雖然是對方招惹她在先，但她又是誘拐，又是不小心灌醉他。所以變成當下這種局面，不可避免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。
她總會給予年幼的小男孩足夠寬裕的耐心和溫柔。
“既然你已經沒事的話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握向門把手的動作一頓，叁憫回頭看他。
派拉比此時已經下床，頭埋地低低的，片刻後，他鼓起勇氣般猛地擡頭，眼中難得閃過真誠，“謝，謝謝你。”
叁憫彎起眼睛，心情無比愉悅，“不客氣。”隨後她推門離去。
跟前臺結款並說明要求，叁憫推門出去，站在大街上，她摸出手機，撥通了尤納斯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有一會才被接聽。叁憫當即開口詢問：
“尤納斯，你現在在家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正在商業區的水產店打工。”
“那我可以去找你嗎？”
電話那頭似乎跟身旁人說了什麽，叁憫蹲在地上等候他的回應。片刻，尤納斯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“嗯，店長說可以的。”
各式各樣的魚暢游在精致的魚缸之中，氧氣機不斷冒著泡泡，不斷在水面植物下啪嗒啪嗒破掉。
店長是一個十分瘦弱的中年男人。外形十分符合叁憫對尋常釣魚佬的刻板印象。見她對魚感興趣，他便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樣，雀躍地為她介紹起來。
“這個魚可難得了！它可是最新的魚種，聽說來自卡蘭大陸，生活在沙漠之中！”
喋喋不休的話語被叁叁選擇性屏蔽，透過夢幻透徹的魚缸，她盯著正坐在板凳上，一手捧著書，一手分配魚食比例的尤納斯。
期間還能時不時敷衍幾句店主，讓店主立馬感到如見知音，更為賣力的解說起來。
話說這店是真的冷。明明魚種如此豐富，卻人流量稀少的模樣。
這樣想著，她打量起店內。隨即輕易看出問題所在：
先是店內擺設不對。好看珍貴的魚沒有擺放在最顯眼的地方，其次，便是商牌過於簡陋，看著簡直不要太敷衍。
她忽地起身，把店長嚇了一跳，連一邊正忙的尤納斯都忍不住擡頭看她。
“我決定了！”
眼見她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大堆顏料畫具，她先是詢問店長意見，對方一臉懵的同意了她為店鋪商牌加工的行為。
長著紅色翅膀的人當街飛在天空畫畫。還是在人流量如此之多的商業街，即便這只是相對人員較少的一塊區域，仍引起許多人圍觀。
加粗原有字體，並在此基礎上將背景充實起來，將精美魚類栩栩如生的模樣描繪於鐵板之上。幽蘭海水散發著夢幻的光波。
在眾人註目中飛向遠處，她對自己此次作品十分滿意。許多聚攏的人們因此看到了這家店，不約而同地走進店內，隨即被許多稀有魚類吸引。
老板賺了很多。他十分意外，卻很慷慨地給了叁憫裝飾費用。這是她應得的，所以坦然收下。
回家路上，尤納斯一直盯著前方出神。叁憫忍不住敲敲他的腦袋，問他在想些什麽。
“我在想，叁憫你真的好厲害。”
叁憫挑眉，一副‘我準備好了，你隨便誇’的模樣，“怎麽說？”
“你總是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麽，永遠如此的開心。”
叁憫反問，“尤納斯不開心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低頭看著腳底踩過的路，尤納斯像是迷路的小獸，很是無措，“我……並沒有之前的記憶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，要做什麽。所以我只能盡量去學習，去體驗各種生活，希望能因此讓我想起什麽。”
“但是失敗了，對嗎？”
尤納斯緩緩點頭。
“其實呢，我覺得人們沒必要拘泥於自己究竟是誰，來自於哪裏。”
根據叁憫對人類的印象，無非是年齡短暫且脆弱的生物。即使這個世界人們擁有異能，也逃不過被殺就會死的特性。
“人的一生就那麽點時間，不像我們天使，即使死去仍會覆活，壽命沒有邊際，你們可掌握的時間太少，如果都用來懷疑人生，恐怕餘生也感受不到真正的，活著的意義。”
細細思索她話中含義，尤納斯擡起頭看她，“叁憫活了多久？”
“幾千幾百年？太長了，記不清。”
他有些難以想象。這樣漫長的生活靠什麽去支撐，又該怎樣規劃去做些什麽。要是換成他當下四處打工的行為模式，恐怕能將所有店面都熬到倒閉吧。
見他一本正經沈思起來，叁憫忍不住輕笑出聲，“噗，你居然相信的嗎？”
那雙眸子格外清澈且真摯，“嗯，我相信叁憫不會騙我。”
叁憫一楞，眼睛緩慢眨動幾下。下一刻，她撲向他，將他撞了個趔趄，後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。
“我可太喜歡你啦！”她緊閉雙眼，親昵地蹭著他，隨後，一本正經的握著他的肩膀與他對視，“要是你能一直這樣可愛，我怕我會忍不住愛上你……”
說罷，捧起他的臉，在他微顫的眼瞳註視下緩緩逼近。鼻尖相碰，他睫毛顫動幾下，緊張中隱含期待，胸腔有什麽東西熾熱且不受控制。
“你希望我親你嗎？”
她紅瞳微瞇，低聲詢問，氣息近距離交匯，氣氛無比暧昧。
“嗯……”
這份沒有明確的關系，沒有足夠的支撐。能維持多久，尚未得知。
可憐尤納斯不知何為感情，也不懂這些行為所蘊含的意義。他只能茫然無措的被動接受，心有郁悶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相擁而眠的懷抱很溫暖。熱情的吻總是來的很突然，他也逐漸習慣去承受這份喜愛，甚至於有次主動擡起頭，去追尋這份愛意。
可美好的事物終究是脆弱且易雕謝的。頻繁換世界的經歷和漫長壽命讓叁憫很難對一段感情持續太久。
新鮮感很快過去，即使心中喜愛還未完全消退，但總歸沒當初那般黏糊糊。也讓尤納斯察覺出一絲不對。
正如開始時的茫然，他同樣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份消逝的新鮮感和有些明顯的冷淡。
雖然生活還是那樣。上學放學打工，其餘時間被叁憫填補。
只是這次，看著商品從面前被不斷略過，他熟練掃著條形碼，思緒卻總是忍住不飄向遠方。
不知是從何時開始，叁憫再也沒有陪他一同上下班了呢？
他記不清了。
本就沒什麽表情，如今眸光也暗淡幾分。為顧客打包商品並雙手遞上袋子，他眼神追逐著客人離開方向，門外卻並沒有熟悉的身影。
“啊，尤納斯又在超市打工啦！”
班裏的同學嬉笑著將商品放到收銀臺，熱情地跟他搭起話來。
“又不一起來玩嗎，那我們就先走啦，拜～”
他們這般說著，嘻嘻哈哈地拿著商品離開。感應門打開又關上，商店再次回歸寂靜。
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波客人。匆匆地來，匆匆離去。最後僅剩他一人。店長此刻從倉庫走出，一邊擦拭額角汗水，一邊笑著給他結了今天的工資。
“幹的不錯，辛苦了！”
出了門時，已經是夜晚了。街邊路燈很亮，前進的路卻一眼看不到頭。
晚上是學生們夜生活的開始，尤納斯走過熙熙攘攘的街頭，走過學生們擁擠打鬧的十字路口。路燈響起，他逆著人群前進，沒有任何言語和表情。
走到最後一處轉角。居民區倒十分安靜，被暖黃色路燈照射的房屋門口，一抹白色蹲在地上，手中緊握兩張門票。
是叁憫。
註意到他回來，她彎彎眼角，起身將手中門票搖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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